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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2_p0182a08║   紫栢老人集卷之 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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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2_p0182a10║   　　　　明　憨山德清　閱
X73n1452_p0182a11║   　　法語
X73n1452_p0182a12║   原夫無事 生事 。薄福所致。薄福所從。從於般若不明。
X73n1452_p0182a13║   故曰愚癡者。招畜生報。畜生則 去餓鬼不遠。餓鬼去
X73n1452_p0182a14║   地獄不遠。此從高而下也。若從下而高。則 由地獄升
X73n1452_p0182a15║   至餓鬼。由餓鬼升至畜生。由畜生升至貧賤人。由貧
X73n1452_p0182a16║   賤人升至富貴人。由富貴人升至學般若人。以 此而
X73n1452_p0182a17║   觀。從高而下。不過隨順愚癡。從下而高。不過隨順般
X73n1452_p0182a18║   若。而般若愚癡初 非兩物。譬如波之 與水耳。比來清
X73n1452_p0182a19║   平世 界。忽搆此大謗大疑大危。雖復邪黨橫駕。由理
X73n1452_p0182a20║   而推。亦是我曹。日常世 出世 路頭。交遊不甚清楚。皆
X73n1452_p0182a21║   坐庸常坑中。憂不深。慮不遠。憂不深。慮不遠。自甘坐
X73n1452_p0182a22║   於庸常坑中。究竟所以 。根不重般若之 故。是以 無端
X73n1452_p0182a23║   招此疑危。今既推根究本。知其所由。若不等一 痛切。
X73n1452_p0182a24║   捐頭目腦髓。莊嚴般若。境緣順逆。煆煉般若。捨身受
X73n1452_p0182b01║   身。於出世 常為佛種前 茅。於世 中常為忠孝前 茅。如
X73n1452_p0182b02║   是痛悔。如是立志。是為正觀。若不如是。即是邪黨。非
X73n1452_p0182b03║   佛眷屬。非忠孝種子。又莊嚴般若之 中。唯刻 藏一 事
X73n1452_p0182b04║   最為肯[啟-口+月]。有識無識。直下易見者。無俟 吾言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2b05║   梁元 帝在會稽。年始十二 。便 能好學。時又患疥。手不
X73n1452_p0182b06║   得拳。膝不得屈。閉齋張葛幃。避蠅獨坐。銀甌貯山陰
X73n1452_p0182b07║   甜酒。時復進之 以 自寬。率意自讀史書。一 日二 十卷。
X73n1452_p0182b08║   既未師受。或不識一 字。或不解一 語。要自重之 。不知
X73n1452_p0182b09║   厭倦。義陽朱詹。世 居江陵。後出楊都。好學家貧無貲。
X73n1452_p0182b10║   累日不爨。乃時吞紙以 實腹。寒無氊被。抱犬而臥。犬
X73n1452_p0182b11║   亦飢虗。起行盜食。詹呼之 不至。哀號動 隣。猶不廢業。
X73n1452_p0182b12║   卒成學士。官至鎮南錄事 參軍。為孝元 所禮。嗚呼一
X73n1452_p0182b13║   則 帝胄之 尊。童稚之 逸。尚能如此。況於士庶。冀 以 自
X73n1452_p0182b14║   達者哉。一 則 貧困到 骨。猶吞紙實腹。竟不廢業。今吾
X73n1452_p0182b15║   曹藉大覺老人之 靈寵。家山徧十方。衣食可終老。不
X73n1452_p0182b16║   以 寸陰自惜。而飽食橫眠。遊談無根。以 消白日。較諸
X73n1452_p0182b17║   梁元 帝。朱鎮南。猶斥鷃之 匹大鵬也。且彼世 間之 學。
X73n1452_p0182b18║   一 期報受。不啻漚華空影。能精勤 克 勵 。置形骸於度
X73n1452_p0182b19║   外。寶學問若珠璣。必冀 成名而後已。吾曹變形毀服。
X73n1452_p0182b20║   割 情絕俗 。為求無上菩提。一 生不克 則 再 生。再 生不
X73n1452_p0182b21║   克 。必至於無盡生。克 則 始已。而志不逮梁朱。譬如求
X73n1452_p0182b22║   石女生兒。層冰中覓火燄。安可得哉。邇來去古逾遠。
X73n1452_p0182b23║   風俗 愈薄。出家兒成羣逐隊。游州獵縣。上則 以 為山
X73n1452_p0182b24║   水可以 益道心。終年貪觀無厭。中則 持半扇破瓢。披
X73n1452_p0182c01║   一 領重衲。以 為如是。則 謂之 修 行矣。下則 猶有不可
X73n1452_p0182c02║   勝言者。所謂禪之 與講。不知是何 等味。又有一 種野
X73n1452_p0182c03║   狐魔子。記得一 兩端因果。便 謂我通講矣。學得幾句
X73n1452_p0182c04║   沒把柄話。便 謂我解禪矣。逆而推之 。法門之 弊。一 至
X73n1452_p0182c05║   於此者。大抵為師者。最初 一 念。斷不真實。為生死出
X73n1452_p0182c06║   家。為弟子者。最初 出家一 念。亦必不真。上下既皆不
X73n1452_p0182c07║   真。豈有不真之 師。而能教真弟子哉。豈有不真弟子。
X73n1452_p0182c08║   而能親近真正之 師哉。用是觀之 。祖道下衰。固其所
X73n1452_p0182c09║   也。若幸童真出家。即居名山。又得親近諸大耆宿於
X73n1452_p0182c10║   清涼山。朝薰夕炙。等閒吒叱鞭朴之 閒。轉常情為智
X73n1452_p0182c11║   光 。移染習為淨習。所讀者。皆佛祖靈篇。若不能外形
X73n1452_p0182c12║   骸以 道自勝。積微成著。受滴為海。徹己躬大事 。大報
X73n1452_p0182c13║   佛恩。則 生一 日。不如蚤死一 日也(讀顏氏家訓示修 聞)。
X73n1452_p0182c14║   天上五 衰未足為苦。人間八 難亦未足為苦。至於幸
X73n1452_p0182c15║   而為人。乃受女身是則 為苦。故諸佛菩薩。以 女身為
X73n1452_p0182c16║   鴆毒坑。為惡蛇窟。鴆毒坑邊。不幸失脚。慧命立斷。惡
X73n1452_p0182c17║   蛇窟中。不幸共宿。毒氣入 心。雖有盧扁。亦難救療。是
X73n1452_p0182c18║   以 古德有言曰。寧為貧賤男子。莫作富貴女人。何 以
X73n1452_p0182c19║   故。女身為天下猜疑之 本。毀謗之 媒。故名山道場。村
X73n1452_p0182c20║   墟精舍。或安禪講。佛子所聚。法雷震天。慧日光 耀。諸
X73n1452_p0182c21║   佛慈念。鬼神護持。貧賤乞兒。往來求食無有阻礙。凡
X73n1452_p0182c22║   諸見者。生憐愍心。起周濟念。如有女人暫入 道場。一
X73n1452_p0182c23║   切見者聞者。不推其來意如何 。即皆生疑卜度。人既
X73n1452_p0182c24║   生疑。因疑起謗。因謗集禍。道場以 此光 輝頓滅。法雷
X73n1452_p0183a01║   以 此消聲。僧 眾以 此人不敬仰。譬如毒果。一 枝三蒂。
X73n1452_p0183a02║   滋藉而成。由是觀之 。則 貧賤男子。勝於富貴女人萬
X73n1452_p0183a03║   倍。無可疑者。故女人學道。先須審察自己。若身若心。
X73n1452_p0183a04║   有何 心行。今受此身。此身何 故致人疑謗。於此兩者
X73n1452_p0183a05║   推究明白。即知前 生心多欲念。今受此身。此身既因
X73n1452_p0183a06║   欲念而有。欲念如花。此身如果。若欲無果。先斷其花。
X73n1452_p0183a07║   雖然眾生業重習深。知而故犯。以 故鴆毒坑中。終難
X73n1452_p0183a08║   出離。惡蛇窟內。甘自長眠。豈但 女人不能翻身奮出。
X73n1452_p0183a09║   堂堂男子。猶且視之 若登春臺。不思厭離。若真心學
X73n1452_p0183a10║   道。欲出生死者。聞我所言。必痛哭流涕莫能自已。如
X73n1452_p0183a11║   聞之 若不聞。吾知其驢胎馬腹。鳩鴿鳥雀。斷一 肩荷
X73n1452_p0183a12║   負有在。然雖如此。我豈忍坐觀成敗。亦不免發一 片
X73n1452_p0183a13║   好心。為汝作一 種出苦方便 。諸方便 中。惟有觀身一
X73n1452_p0183a14║   著最要緊。先觀我身。皮肉筋骨因何 而有。涕唾血脉
X73n1452_p0183a15║   凡諸濕者。因何 而有。凡諸煖氣因何 而有。凡諸動 轉
X73n1452_p0183a16║   因何 而有。於此觀察。生路漸熟。熟路漸生。一 旦了 知。
X73n1452_p0183a17║   我身堅者感地而有。濕者感水而有。煖者感火而有。
X73n1452_p0183a18║   動 者感風而有。一 一 次第還其所感。則 所謂鴆毒坑。
X73n1452_p0183a19║   惡蛇窟。畢竟安置何 處。於此透脫。不妨以 五 色糞為
X73n1452_p0183a20║   廣長舌。說法度生有何 不可。難道男子个 个 三頭六
X73n1452_p0183a21║   臂。而女人必不若耶。某奉讀此言。當痛哭流涕精進
X73n1452_p0183a22║   做 去。若不爾者。學仁代 汝求語。亦有干係 。我尋常開
X73n1452_p0183a23║   示女人絕少。因學仁哀求多次。書此遺汝。轉授行持
X73n1452_p0183a24║   　凡欲出離生死。先須知苦。苦若不知。不免認苦為
X73n1452_p0183b01║   樂。既認苦為樂矣。則 終莫返。一 迷永迷。出離何 期。何
X73n1452_p0183b02║   以 故。葢不知苦。是第一 重迷。認苦為樂。是第二 重迷。
X73n1452_p0183b03║   因樂不返。是第三重迷。故從迷積迷。迷終不解。然女
X73n1452_p0183b04║   人之 苦。較乎男子苦更重大。若要次第剖析其苦。雖
X73n1452_p0183b05║   以 大地為舌。虗空為口。亦不能盡。是以 女人而不先
X73n1452_p0183b06║   知苦。痛拔苦根。則 枝枝葉葉。長到 何 時而枯。且道如
X73n1452_p0183b07║   何 是苦根。苦不遠。祇汝現前 此身便 是。如直下識破
X73n1452_p0183b08║   此身。則 一 切不如意事 觸將來。便 不須大排遣。自然
X73n1452_p0183b09║   燒心之 火。不撲而滅矣(二 段俱 示女人)。
X73n1452_p0183b10║   大鑑悟後。即曰本來無一 物。何 處惹塵埃。牛頭悟後。
X73n1452_p0183b11║   則 曰河沙妙德。總在心源。百千三昧。不離當處。二 大
X73n1452_p0183b12║   老皆千古宗師也。一 則 如此。一 則 如彼。同耶異耶。同
X73n1452_p0183b13║   則 兩言若反。異則 既皆悟心之 大老。豈不同也哉。而
X73n1452_p0183b14║   黃蘗又曰。如兩頭捉汝不著。則 可以 免苦樂形相也。
X73n1452_p0183b15║   如黃蘗所言。則 兼 遮二 大老之 言而言也。以 情而觀。
X73n1452_p0183b16║   三老之 言似 難消會以 理通之 。未始不符契焉。夫如
X73n1452_p0183b17║   來藏性。或以 空言則 一 塵不立。或以 不空言則 無法
X73n1452_p0183b18║   不具 。或即空有而言。則 曰空不空如來藏也。大都稱
X73n1452_p0183b19║   謂雖則 種種。實而言之 。即人各本來面目也。以 此面
X73n1452_p0183b20║   目。可空。可有。可空不空。所以 受名別 耳。然此面目。凡
X73n1452_p0183b21║   夫迷之 。瞥然而成三惑。聖人悟之 。頓然證三如來藏
X73n1452_p0183b22║   也。夫三惑者。所謂見思。塵沙。根本無明是也。以 見思
X73n1452_p0183b23║   故。則 障空如來藏焉。以 塵沙惑故。則 障不空如來藏
X73n1452_p0183b24║   焉。以 根本無明故。則 障空不空如來藏焉。余 友念公
X73n1452_p0183c01║   其高足名曰性藏。或以 蘊真字之 者。葢不知此性有
X73n1452_p0183c02║   三藏也。如以 蘊真之 義。配於三藏。可當不空如來藏
X73n1452_p0183c03║   耳。而空如來藏。空不空如來藏。皆遺之 矣。余 以 是知
X73n1452_p0183c04║   字性藏者。不知性者也。或曰大鑑亦言。本來無一 物。
X73n1452_p0183c05║   此豈舉一 而遺二 耶。予應之 曰。大鑑指一 隅。而欲人
X73n1452_p0183c06║   以 三隅反也。予改以 順南。字之 以 含藏。識中有覺義。
X73n1452_p0183c07║   及不覺義。故如人三觀圓修 。則 見思斷。塵沙破。而根
X73n1452_p0183c08║   本無明。由是終拔也。故斷。破。拔。則 與藏識覺義。冥 順
X73n1452_p0183c09║   不違。違則 不覺矣。不覺所謂違門也。順無明而逆覺
X73n1452_p0183c10║   義。故曰違門。南則 虗明之 位 也。喻心覺也。藏子果能
X73n1452_p0183c11║   遵我言。而躬踐之 。即三如來藏者。可坐證也(示性藏)。
X73n1452_p0183c12║   白刃 撼胸。則 目不顧流矢。葢勢 有緩急也。如榮辱之
X73n1452_p0183c13║   與生死。事 非兩人。而緩急先後。當諦審所宜。直下便
X73n1452_p0183c14║   判 。則 諸俗 套。不煩洗滌而自除矣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3c15║   執古以 御。有心妙以 了 色者。良以 心術無常。憑之 有
X73n1452_p0183c16║   地。故滯有則 觸處成乖 。憑靈則 圓照無礙。照身則 四
X73n1452_p0183c17║   大所輳。照心亦四蘊所成。了 其所輳。身執自消。自消
X73n1452_p0183c18║   之 照。將之 照心。四蘊無常。無常無主 。無主 無樹。一 任
X73n1452_p0183c19║   寒暄。本無榮落。既觀達此旨。逢緣觸境。順逆關頭。秉
X73n1452_p0183c20║   志堅精。[拚-ㄙ+ㄊ]命赤身捱得過。便 是功 夫。功 夫漸熟。會色
X73n1452_p0183c21║   即心。色既是心。心不防心。孤明獨立。觸有成功 。開物
X73n1452_p0183c22║   成務 。即智運悲。不沈枯寂。即悲運智。不染塵紛。如是
X73n1452_p0183c23║   行持。由微而著。則 五 十五 位 真菩提路。非四禪四空
X73n1452_p0183c24║   可匹也(示王仲 [壹-豆+((昝-人+├)-日+呆)])。
X73n1452_p0184a01║   顏平原。死不忘君。生平所養。張睢陽。生猶罵賊。死到
X73n1452_p0184a02║   不改。所以 握拳透爪。嚙齒空齦。固其所也。吾曹參禪
X73n1452_p0184a03║   不透。葢無二 公 志耳。如有其志。悟道一 生可辦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4a04║   心術無常。操之 由人。是故以 道德操心者。不知有功
X73n1452_p0184a05║   利 。以 功 利 操心者。不知有仁義。推其所始。雖道德功
X73n1452_p0184a06║   利 發軫不同。然皆不外自心。但 志之 所存有殊耳。道
X73n1452_p0184a07║   德操心。則 劫 奪毀辱。無非階地。功 利 操心。則 榮名尊
X73n1452_p0184a08║   寵總是驚媒。驚媒汩心。神魂常擾。況遭劫 奪毀辱之
X73n1452_p0184a09║   際。而有所得也。故學道之 人。於境緣不可意處。最為
X73n1452_p0184a10║   大幸。於大幸中不生覺照。逐境漂流謂之 昧心。昧心
X73n1452_p0184a11║   之 人雖日與聖賢同席款接。何 異盲人頭戴杲日計
X73n1452_p0184a12║   為大夜者哉。大都但 莫瞞心。心自靈聖。以 靈聖之 心。
X73n1452_p0184a13║   處不可意境時。如殘雪逢春。自然融化。豈待轟雷裂
X73n1452_p0184a14║   地。然後消釋乎。詩曰他山之 石。可以 攻玉。若以 玉攻
X73n1452_p0184a15║   玉。成器殊難。良以 兩俱 溫潤。砥礪無功 。故處可意境
X73n1452_p0184a16║   時。心境相忘。忘則 失照。雖有嚴師良友痛加 明誨。翻
X73n1452_p0184a17║   滋狎習。狎習既成。譬猶嬌兒不畏父母。心既無畏。敬
X73n1452_p0184a18║   從何 生。無敬無畏益從何 得。故曰。逆境面前 鎗。順境
X73n1452_p0184a19║   腦後箭。面前 鎗易躲。腦後箭難防。且世 道轉衰。師友
X73n1452_p0184a20║   之 風。頹然不振久 矣。所謂嚴師良友者。豈易遘哉。能
X73n1452_p0184a21║   以 不可意境。為師友堦地。則 何 往而非嚴師良友也。
X73n1452_p0184a22║   情識浮沈。乃致四大增損。能智光 獨露。虗恬迴遡。縱
X73n1452_p0184a23║   有宿滯。無有鼓者。焉能作害(並 示中甫病中)。
X73n1452_p0184a24║   男子家。頸腰有鐵。非道義所鑄。豈易屈伸 。既屈其身。
X73n1452_p0184b01║   心光 不剖。如雲覆月。幽蔽精神。於是非曲直之 閒。好
X73n1452_p0184b02║   惡升沉之 地。弗能挺然獨立。知而甘昧。一 息不來。杳
X73n1452_p0184b03║   成千古。滯魄悠悠。出期希有。可不哀哉。何 不踢翻窩
X73n1452_p0184b04║   臼。頓斷情根。若利 若害。若逆若順。惟心光 炳露。等視
X73n1452_p0184b05║   浮雲。一 朝願克 。笑傲 家山。顧不樂乎(示賀知忍)。
X73n1452_p0184b06║   聖凡無窮。依正無盡。升沈萬變。情與無情。卒不可以
X73n1452_p0184b07║   智識知。算數了 。然皆以 名言為體也。夫何 故。葢有名
X73n1452_p0184b08║   必有義。有言必有意。所以 聞水火之 名。則 濕之 與煖。
X73n1452_p0184b09║   不待召而至矣。聞毀譽之 言。則 喜之 與怒。亦不待召
X73n1452_p0184b10║   而至矣。知兩者之 如此。則 凡凡聖聖。正正依依。實外
X73n1452_p0184b11║   名言而不可得也。噫。名言不知果何 物哉。而依正聖
X73n1452_p0184b12║   凡。皆以 之 為體。故居其室。出一 言善。則 千里應之 。出
X73n1452_p0184b13║   一 言不善。亦千里應之 。由是而觀。凡立名立言。苟不
X73n1452_p0184b14║   端正其原。見理之 澈。莫若不立。無遺禍也。故曰。名言
X73n1452_p0184b15║   也者。迷悟之 紹介也。可不慎乎。
X73n1452_p0184b16║   或者以 趙州無字為話頭。歷年既久 。自以 為生死順
X73n1452_p0184b17║   逆。念即話頭。話頭即念。無往而非一 片。或者又聞而
X73n1452_p0184b18║   舍然大笑曰。彼若果能話頭一 念。打成一 片。面目自
X73n1452_p0184b19║   然殊乎常人。眉宇閒光 霽若清風朗月。使牛馬雞犬
X73n1452_p0184b20║   觸而悅之 。況人乃萬物之 靈者乎。此等語。當與愚者
X73n1452_p0184b21║   道。不可與智者言。大抵參禪之 訣。心地果然順逆成
X73n1452_p0184b22║   片。則 悟在旦夕之 閒矣。今人看古人機緣。猶泥人摸
X73n1452_p0184b23║   象。手無知覺。安知象之 肥瘦哉。嗚呼。此等人以 名聞
X73n1452_p0184b24║   供 養為膏肓之 疾。以 生死大事 。付之 馬足閒者也。楞
X73n1452_p0184c01║   嚴經曰。大妄語成。墮無閒地獄。非此謂乎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4c02║   凡人子報親之 德。生供 三牲。死獻萬肉。不過特重其
X73n1452_p0184c03║   黑業耳。柰世 俗 冥 盲。卒難諭之 正理。且順其俗 習。快
X73n1452_p0184c04║   其眼前 。聖賢知其習不易化。權與之 浮沈。陰以 理折
X73n1452_p0184c05║   其情。密為調攝。功 久 力 充 。則 習自化。彼受調者。亦忘
X73n1452_p0184c06║   其所以 然矣。故禮五 易而同。俗 人之 慶不賀。喪不弔。
X73n1452_p0184c07║   此聖人之 苦腸也。雖然。苟不以 無上慈光 。燭其幽爽。
X73n1452_p0184c08║   則 滯者。終付之 於無拔矣。又豈人子人臣之 本心哉。
X73n1452_p0184c09║   夫欲燭其幽爽。莫若為人子者淨自三業。為亡者。持
X73n1452_p0184c10║   毗舍浮佛偈。最為簡益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4c11║   夫禮者。身之 [榦-木+禾]也。[榦-木+禾]而不端。其餘雖多。惡足道哉。自
X73n1452_p0184c12║   大覺應世 。迦葉而降。雖宗教支分。而禮則 一 耳。大人
X73n1452_p0184c13║   俱 沒。典 刑 廢弛。凡後塵之 徒。莫識大體。不以 端榦資
X73n1452_p0184c14║   本。惟競浮華。所謂榦者。摧折盡矣。汝等念報佛恩。束
X73n1452_p0184c15║   力 於茲。凡見晚進。未識大體者。切慈勤 獎勸 之 。使其
X73n1452_p0184c16║   榦端則 本華。根固則 本壯。毋愛人以 姑息。宜愛人以
X73n1452_p0184c17║   大德。是以 遠別 近聚。晨昏相見。務 要行列 弗苟。長幼
X73n1452_p0184c18║   有倫。先後據禮。勿 得恣情。老漢浪跡江湖。足音半寰
X73n1452_p0184c19║   中矣。在在頗多感觸。故草是語。出家者既然。在家者
X73n1452_p0184c20║   寧獨略是乎哉。密藏侍 吾至勤 。但 觸名分紀綱。猶多
X73n1452_p0184c21║   汗漫。況其他耶。仲 尼曰必也正名乎。葢名不正。則 分
X73n1452_p0184c22║   不定。分不定。則 禮不可立。人而忽禮。尚弗敢。況為佛
X73n1452_p0184c23║   弟子而不端此。則 剃 染奚為(示黑白諸弟子)。
X73n1452_p0184c24║   　元 石問曰。陸老先生當今大居士也。精勤 大道已
X73n1452_p0185a01║   　非朝夕。今以 年老抱疾。而曰念佛持呪。并參祖師
X73n1452_p0185a02║   　機緣。俱 不得力 。則 一 生辛勤 。幾於虗費。其所以 不
X73n1452_p0185a03║   　得者何 故。弟子於此。深懷疑悶。乞師開示。以 為將
X73n1452_p0185a04║   　來修 習佛乘之 鑑。
X73n1452_p0185a05║   子發此問。不惟直陳自疑。亦開獎黑白深矣。夫禍福
X73n1452_p0185a06║   莫烈於死生。真偽難逃於所忽。此老金湯法門。有年
X73n1452_p0185a07║   數矣。凡觸利 害關頭。不以 世 情生顧忌。惟知護念大
X73n1452_p0185a08║   法。苟非內有定見。重以 多生願力 。冥 顯相資。孰能臻
X73n1452_p0185a09║   此哉。且好名之 心。賢者不能卒忘。今抱疾頹然而臥。
X73n1452_p0185a10║   卒然而問。忽然而答。譬如晴空霹靂。旱地雷鳴。可與
X73n1452_p0185a11║   智者道。難與眾人言。子當默而痛思。必自知此老用
X73n1452_p0185a12║   處。子不聞青山白雲漱石枕流。二 三十年。抱寂枯坐。
X73n1452_p0185a13║   設偷 心未空。皆為大障。我如是而問。彼如是而答。有
X73n1452_p0185a14║   偷 心耶。無偷 心耶。有則 決不能如是而答。無則 實念
X73n1452_p0185a15║   佛持呪參禪。三者俱 未得力 。願子再 深思之 。或恐自
X73n1452_p0185a16║   見(答吳元 石)。
X73n1452_p0185a17║   身有大身。有小身。心亦爾。以 大身為身者。則 能挈天
X73n1452_p0185a18║   地。整萬物。以 小身為身者。能則 周旋一 家。不能則 一
X73n1452_p0185a19║   身。尚不遑理。況功 名事 業哉。然則 大身吾固有之 。或
X73n1452_p0185a20║   者迷而莫覺。小身乃四大之 假合。假合則 非本有。既
X73n1452_p0185a21║   非本有。翻堅然執之 而不化。是以 見有可欲。即大心
X73n1452_p0185a22║   昧矣。大身失矣。夫大心者。智周萬物而不勞 。妙洞象
X73n1452_p0185a23║   先而非始。葢有始則 有生。有生則 有滅。惟無始則 無
X73n1452_p0185a24║   生。無生則 無滅。光 貫十虗。靈達三際。處方寸而包 空。
X73n1452_p0185b01║   彌太虗而入 芥。故曰談禪而言空者。乃談者之 陋也。
X73n1452_p0185b02║   雖然較以 五 尺為軀。方寸為心。認一 漚而背全 潮。高
X73n1452_p0185b03║   培塿而忘泰岱者。則 勝多矣。余 生余 生。痛惜時陰。即
X73n1452_p0185b04║   夜繼晝。勒 勤 補鈍。緣文字之 堦級。究佛祖之 心髓。理
X73n1452_p0185b05║   精慧開。以 特厚為炭。扇以 慚愧之 風。信 火熾然。勇 而
X73n1452_p0185b06║   能恒。則 鑄小心為大心。化小身為大身。譬如投片雪
X73n1452_p0185b07║   於紅罏。擲殘冰於春海。復何 難哉(示余 生)。
X73n1452_p0185b08║   佛法雖大。大於眾生之 心。若離眾生之 心。則 大無本。
X73n1452_p0185b09║   由是觀之 。則 大乃眾生自大耳。故發大人心者。為大
X73n1452_p0185b10║   人。不發大人心者。便 落小人中矣。今汝發此大心。惟
X73n1452_p0185b11║   貴恒之 。故曰立心不恒凶 。恒則 吉不可量(示元 信 )。
X73n1452_p0185b12║   中國微言。不越乎六 經。西來大法。寧出乎三藏。至於
X73n1452_p0185b13║   莊老之 書。亦不可不讀者。此古人博達君子之 所務
X73n1452_p0185b14║   也。是以 白首窮經。然燈精法。代 不闕人。雖求之 於紙
X73n1452_p0185b15║   墨。十年之 功 。不若求之 於心性。一 朝可敵也。王安石
X73n1452_p0185b16║   謁周茂叔。一 謁不見。再 謁亦不見。安石怒曰。我自求
X73n1452_p0185b17║   之 六 經。亦可得之 。何 必卑卑求人乎。自是讀書徹旦。
X73n1452_p0185b18║   少睡。即嚼石蓮以 破昏。及其學問大成。至於入 參大
X73n1452_p0185b19║   政。自謂孔孟不足多。致君堯舜不足難。慨然以 經世
X73n1452_p0185b20║   自負。一 切賢才。程能獻策。皆不合意。唯恣執拗俱 逐
X73n1452_p0185b21║   之 。究其初 心志非不大。學非不博。心非不遠。卒於壞
X73n1452_p0185b22║   宋元 氣。而自招不美之 名。大都學問雖淵博。於心法
X73n1452_p0185b23║   不曾妙悟一 番。譬如學大匠者。規矩方圓曲直非不
X73n1452_p0185b24║   了 了 。而疾徐之 節。未應手故。不免傷 手之 患耳。規矩
X73n1452_p0185c01║   方圓。法也。疾徐之 妙。心也。執法而不妙悟自心。能成
X73n1452_p0185c02║   大器。未之 有也。無論若儒 若道若釋。先妙悟自心。而
X73n1452_p0185c03║   博達羣書。謂之 推門落臼。自然之 妙。用之 出世 。則 謂
X73n1452_p0185c04║   之 最上乘。以 之 經世 。則 謂之 王道。此真學真才也。再
X73n1452_p0185c05║   次由博而約。博則 學耳。約即心也。此又其次也。至於
X73n1452_p0185c06║   讀書雖多。臨機無用。如葉公 畫龍。望之 非不頭角宛
X73n1452_p0185c07║   然。遇亢旱欲其雷雨。無有是處。故先約而後博。禪門
X73n1452_p0185c08║   諸祖十中七八 。先博而後約。自古及今。一 切座主 十
X73n1452_p0185c09║   中一 二 耳。佛者既然。儒 老之 徒。大抵亦皆如此。於約
X73n1452_p0185c10║   言之 。此心愛人即仁。施仁得宜即義。於義合節即禮。
X73n1452_p0185c11║   於禮通變無滯即智。於智誠恪克 敏即信 。以 此觀之 。
X73n1452_p0185c12║   五 者妙用。本在吾心。而不在於書也。且道一 心不生。
X73n1452_p0185c13║   僧 耶老耶儒 耶。於此直下廓然無疑。在儒 謂之 真儒 。
X73n1452_p0185c14║   在老謂之 真道。在佛謂之 真僧 。不然。則 皆聖人出而
X73n1452_p0185c15║   大盜生。贓物現在。據欵結案。罪難免誅。誰敢拍大嬭
X73n1452_p0185c16║   誑嚇小兒。故學問量人根器。斤斧隨機。十人十成。反
X73n1452_p0185c17║   是成希矣。汝自今而後。當先熟永嘉集。勿 讀註。次則
X73n1452_p0185c18║   讀肇論。再 次則 讀圓覺。已上既熟。當熟四書白文。及
X73n1452_p0185c19║   老子道德經。則 六 經三藏。若博若約。工夫成熟。自知
X73n1452_p0185c20║   好惡矣。或曰。王安石乃宋之 大儒 。韓生乃刀 筆庸吏。
X73n1452_p0185c21║   以 此教之 。未必能克 始克 終。我未敢保 。余 則 應之 曰。
X73n1452_p0185c22║   我聞師子捉香象全 力 。捉兔 亦爾。或曰。先曰量根器
X73n1452_p0185c23║   以 教人。則 成者多。不成者少。以 前 語照之 。無乃自背
X73n1452_p0185c24║   乎。余 曰。背不背。量不量。亦自有妙處。非子所知(勉 韓生)。
X73n1452_p0186a01║   大凡男子家。出世 一 番。斷不可與草木同腐。與畜生
X73n1452_p0186a02║   同養。必須垂芳千古。光 照大夜。若因循度日。無所長
X73n1452_p0186a03║   進。豈惟草木畜生已乎。大不如遠矣。草木可以 充 薪
X73n1452_p0186a04║   爨。畜生可以 供 庖膳。由是觀之 。人為萬物之 靈。飽食
X73n1452_p0186a05║   煖衣。垂死而無所成就。則 不如草木畜生明矣。汝初
X73n1452_p0186a06║   見我於燕山無梁寺。今日又遇於茲。則 汝善根靈種。
X73n1452_p0186a07║   殊不淺也。然汝父母愛之 太過。汝又賦性精悍。且多
X73n1452_p0186a08║   聰明。若克 明心法。薰炙聖學。則 後之 望汝作大法城
X73n1452_p0186a09║   塹。或未可知。自今而後。變習氣。須從憎愛關頭[拚-ㄙ+ㄊ]命
X73n1452_p0186a10║   做 去。惡其人必須知其美。愛其人必須知其過。此三
X73n1452_p0186a11║   個須字。能負荷擔得長久 。世 出世 事 畢矣。永嘉集天
X73n1452_p0186a12║   下奇書。文簡旨豐。熟此則 大學中庸骨髓。無勞 敲打
X73n1452_p0186a13║   自然得矣。世 人以 為教迹不同。妄生分別 。見小而不
X73n1452_p0186a14║   大。識近而不遠。執粗不詣精。所以 心法微耳。此書既
X73n1452_p0186a15║   熟。當熟七經白文。一 切對句。自今亦不必屑屑。待諸
X73n1452_p0186a16║   書貫通之 後。方始聚精會神。一 兩三月。天機所動 。自
X73n1452_p0186a17║   然水到 渠成。如此發軫。必出人頭地。反是逗落俗 格。
X73n1452_p0186a18║   挽之 卒難。可畏可畏。茲焚香燒燭於大聖人之 前 。以
X73n1452_p0186a19║   此囑汝。汝須珍重(囑傅爾庚)。
X73n1452_p0186a20║   香滿金罏花滿瓶。此一 句具 無邊三昧。故陸亘大夫。
X73n1452_p0186a21║   取正於南泉曰。肇論甚奇。天地同根。物我一 體。南泉
X73n1452_p0186a22║   對曰。庭前 一 枝花。人雖見如夢相似 。大夫罔措。天花
X73n1452_p0186a23║   道人偈曰。香滿金罏花滿瓶。余 乃順水推舟。亦曰。此
X73n1452_p0186a24║   一 句子具 無邊三昧。妙喜有言。若是真將軍。何 須武
X73n1452_p0186b01║   庫中取刀 殺人。赤手空拳可以 却敵。余 今即此一 瓶
X73n1452_p0186b02║   花。一 罏香。布一 個漫天大陣。以 虗空為鼓。以 妙高為
X73n1452_p0186b03║   枹。撾而進之 。管取是聖是凡。剎那敗績。故曰權衡在
X73n1452_p0186b04║   手。生殺自由。噫。道遠乎哉。觸事 而真。聖遠乎哉。體之
X73n1452_p0186b05║   即神。既曰觸事 而真。無相者虗空。有相者天地。大塊
X73n1452_p0186b06║   之 閒。殊形異狀。有情無情。若愛若憎。世 出世 法。道雖
X73n1452_p0186b07║   不同。總謂之 事 。所謂真者。在七經百氏之 書。未始不
X73n1452_p0186b08║   具 。至於般若靈篇。華嚴上典 。相為表裏。古人有言。禮
X73n1452_p0186b09║   樂前 驅。真道後啟。即此言之 。會萬物歸己者。書無內
X73n1452_p0186b10║   外。理無精粗。都來一 片心光 。曾無別 物。此片心光 。在
X73n1452_p0186b11║   大學。即謂之 明德。在中庸。即謂之 天命。在論語。謂之
X73n1452_p0186b12║   仁。謂之 孝。謂之 政。種種名目。標榜不同。而仲 尼所答。
X73n1452_p0186b13║   弟子所問。問者器有方圓。答者水本無常。水若有常。
X73n1452_p0186b14║   安能順器方圓。聖人有心。安能應事 。種種恰好。大道
X73n1452_p0186b15║   無情。運行日月。雲雨無情。普滋萬物。此心孟子用之 。
X73n1452_p0186b16║   祖述周孔。集義成浩。此氣在春秋則 折衷是非。在周
X73n1452_p0186b17║   易為太極。為八 卦。在書為允 執其中。在禮經條貫品
X73n1452_p0186b18║   節。皎如日星。在詩情動 於中。天機觸發。歌咏不足則
X73n1452_p0186b19║   舞蹈之 。此心在樂。為韶為濩。昔孔子在齊。見牧牛童
X73n1452_p0186b20║   子。視端而目正。喟然嘆曰。此必聽韶樂而出者也。丘
X73n1452_p0186b21║   驅之 晚矣。且道韶之 妙何 如。乃令牧牛童子。聲入 耳
X73n1452_p0186b22║   根。神凝方寸。天花道人當下知此。則 四海雲濤。千山
X73n1452_p0186b23║   松韻。未嘗非韶樂也。此樂在法華謂之 實相。在華嚴
X73n1452_p0186b24║   謂之 四法界。在楞嚴謂之 大定。在圓覺謂之 大光 明
X73n1452_p0186c01║   藏。在般若謂之 文字。謂之 觀照。亦謂之 實相。在悟謂
X73n1452_p0186c02║   之 禪。在制 謂之 律。在辯謂之 論。天魔不能沮。風火不
X73n1452_p0186c03║   能壞。貫萬古而長存。故曰經。或曰。汝這老漢。舌頭雌
X73n1452_p0186c04║   黃。不准將佛法世 法。攪做 一 團。使後人標無所宗。派
X73n1452_p0186c05║   無所辨。不亦過乎。余 應之 曰。若人識得心。大地無寸
X73n1452_p0186c06║   土。有土有人。有人有法。有法有內外。有聖有凡。有世
X73n1452_p0186c07║   出世 。一 寸土不可得。則 一 切何 存。說甚攪做 一 團不
X73n1452_p0186c08║   一 團。自是癡人不了 自心。情見不破。妄生分別 。在儒
X73n1452_p0186c09║   被儒 縛。在老被老殺。在佛被佛累。譬如穿一 身紬絹。
X73n1452_p0186c10║   從荊棘林過相似 。拈得這刺。那刺又入 。拈得那刺。這
X73n1452_p0186c11║   刺又入 。刺刺牽制 。竟不能掉臂而行。你這尿牀鬼子。
X73n1452_p0186c12║   自家絆倒在荊棘中。爬不起來。反來攀條引例 。要我
X73n1452_p0186c13║   同受此苦。我非呆子。肯聽你言。作顛倒去。古人有云 。
X73n1452_p0186c14║   依文解義三世 佛冤 。離經一 字即是魔說。是以 佛祖
X73n1452_p0186c15║   真子乘願而來。可儒 可佛。至於種種異道。隨類利 生。
X73n1452_p0186c16║   如水銀墮地。顆顆成圓。興穆興穆。汝若悟此。便 曉得
X73n1452_p0186c17║   香滿金罏花滿瓶。此一 句具 百千三昧也。若未悟得。
X73n1452_p0186c18║   不免波外求水。離色求空。空之 與色。本無二 致。情生
X73n1452_p0186c19║   智隔。橫計不同。如水與波。豈兩物哉。以 風激之 名為
X73n1452_p0186c20║   波。少頃風息名為水。風喻妄情。波喻妄色。水喻妄空。
X73n1452_p0186c21║   既皆曰妄。何 必生疑。且此水天人湛為琉璃。魚龍認
X73n1452_p0186c22║   為窟宅。餓鬼怖為猛火。人閒世 謂之 波流。若謂一 物。
X73n1452_p0186c23║   四執不同。若謂四相。一 尚不有。安得有四。空即是色。
X73n1452_p0186c24║   空不可得。色即是空。色不可得。空色不得。誰辨空色。
X73n1452_p0187a01║   有所有能。所忘能息。若有辨者。所忘能立。所忘能立。
X73n1452_p0187a02║   虗空可以 有骨。兔 角可以 為杖。龜毛可以 繫風。余 共
X73n1452_p0187a03║   天花道人昆季等。慧炬光 中饒舌至此。噫。聊城月即
X73n1452_p0187a04║   燕山月。光 照天池色不同。再 聽香花童子偈。塵勞 即
X73n1452_p0187a05║   是法王宮(示興穆)。
X73n1452_p0187a06║   離一 念之 前 者。則 剎那不可得。離剎那。則 十世 古今
X73n1452_p0187a07║   不可得。是以 微塵頓剖。大經現前 。大經也者。豈惟釋
X73n1452_p0187a08║   迦如來之 根本法輪。亦是過未諸佛根本法輪。此輪
X73n1452_p0187a09║   吉水曾乾亨。不知何 處持來。施與廬岳黃龍寺。心悟
X73n1452_p0187a10║   禪人。悟復施與潯陽邢楙學。達觀道人聞而異之 。遂
X73n1452_p0187a11║   命悟。即持此輪。現與楙學。且囑之 曰。此輪若不有方
X73n1452_p0187a12║   山長者。轉運發揮。則 大經微塵。豈易剖哉。嗚呼。華梵
X73n1452_p0187a13║   緇素。自漢明。迄蕭梁隋唐之 世 。特羣拔類。登覺苑而
X73n1452_p0187a14║   稱雄者。代 不乏 人。惟是根本法輪。以 無師智。自然智。
X73n1452_p0187a15║   根本智。差別 智。四智縱橫。首尾鈎鎖。即近示遠。即大
X73n1452_p0187a16║   示微。果樣高懸。普使初 心曉達取法。啟圓因。期圓果。
X73n1452_p0187a17║   而因果不能籠罩。是以 大心凡夫。一 蹴龍門。頓入 智
X73n1452_p0187a18║   海。手把猪頭。戒珠光 淨。違順莫測。魔外聞之 而心驚。
X73n1452_p0187a19║   二 乘觸之 而習化。舍我長者。其孰能之 。今長者棲神
X73n1452_p0187a20║   之 地。造輪之 龕。荊棘叢生。狐干喧擾。安得如宋丞相
X73n1452_p0187a21║   商英張公 者。乘順輪為我光 復之 。則 某心死矣。三敬
X73n1452_p0187a22║   無忘斯囑(囑邢楙學)。
X73n1452_p0187a23║   能所兩義。出苦要門。入 苦嶮路。皆此也。以 能所角物
X73n1452_p0187a24║   我。恣情識。則 為阿鼻前 茅。以 能所宛轉觀身。身為所
X73n1452_p0187b01║   觀。心為能觀。所觀者。若無能觀為之 主 宰。惟血肉匡
X73n1452_p0187b02║   殻耳。烏有所謂知覺哉。既無知覺。於我何 有。咄。以 智
X73n1452_p0187b03║   治國。國之 賊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7b04║   汝生前 以 耳。見我相貌。即今汝以 眼。聽我說法聲音。
X73n1452_p0187b05║   此汝多生善根所致。遭此清勝因緣。汝若當下會得
X73n1452_p0187b06║   我一 句兩句。豈惟覓女身相不可得。保 汝神超淨土
X73n1452_p0187b07║   不難。若會不得。此段風光 。汝當用心諦聽。女身過患
X73n1452_p0187b08║   之 苦。天上人閒五 衰之 苦。地獄之 苦。飢寒凍餓之 苦。
X73n1452_p0187b09║   求不得苦。脫不得苦。苦雖無量。不能盡說。要而言之 。
X73n1452_p0187b10║   諸苦之 中。女身最苦。未知人事 時。雖苦未深重。纔知
X73n1452_p0187b11║   人事 時。折旋俯 仰。進退屈伸 。一 動 一 止。忌諱千端。回
X73n1452_p0187b12║   互 萬種。高不得。下不得。輕不得。重不得。舉步少高。坐
X73n1452_p0187b13║   處少低 。言語聲重。莫非都是回互 。自家一 段本來真
X73n1452_p0187b14║   實光 明。都被這些忌諱蒙蔽了 。我如此開示汝。只要
X73n1452_p0187b15║   你舉一 而知十。因有言。得無言之 意。汝若果知苦意。
X73n1452_p0187b16║   即曉得千條毒蛇纏身。不甚為苦。無如被這肉塊子。
X73n1452_p0187b17║   假模樣。籠罩羈係 。無片刻 露光 明處。汝曉得我開示
X73n1452_p0187b18║   汝。意頭必然悲徹。心魂發大誓願。汝若再 受女身。寧
X73n1452_p0187b19║   受碎尸分骨之 刑 。斷不再 受此女身。何 以 故。碎身分
X73n1452_p0187b20║   骨之 苦。不過一 兩箇時辰。挨過了 便 罷。此肉塊子。帶
X73n1452_p0187b21║   累牽纏。積情縛愛。從無始劫 來。牽制 於今。猶不痛醒。
X73n1452_p0187b22║   假如現前 。子死身喪。這一 條情根綿綿愈固。千劫 萬
X73n1452_p0187b23║   劫 。只是割 不斷。這割 不斷處。苦根深厚。稍無福力 。不
X73n1452_p0187b24║   知又落在那一 類中。醉無明酒。遊恩愛園。眠臥火坑
X73n1452_p0187c01║   鐵牀。豈有了 日。我此等語。無半箇字是假的。若半箇
X73n1452_p0187c02║   字假。我舌根當破。諸佛菩薩亦是說謊的了 。你仔細
X73n1452_p0187c03║   思量。諸佛菩薩肯說謊麼。我為甚以 舌根自誓。恐汝
X73n1452_p0187c04║   信 不及。汝若信 得及。咄。五 漏身中荊棘種。彈指蓮開
X73n1452_p0187c05║   極樂池。雖然如是。去路尚遙。看汝丈 夫徐琰分上。贈
X73n1452_p0187c06║   汝一 千般若金銀。定使汝頭出頭沒。無有乏 少之 苦
X73n1452_p0187c07║   (示亡靈白氏)。
X73n1452_p0187c08║   夫禍福莫烈於死生。而世 不患之 。葢以 飲食男女之
X73n1452_p0187c09║   欲醉之 耳。如稍省之 。雖至愚亦患之 。況智者乎。雖然
X73n1452_p0187c10║   有其病。必有治病之 方。方得而能力 治之 。則 患不難
X73n1452_p0187c11║   也。敢問其方。紫栢道人舍然笑而應之 曰。假借四大
X73n1452_p0187c12║   以 為身四句偈。此古佛之 遺方也。若能誦千萬徧。則
X73n1452_p0187c13║   死生之 根。不待拔而自斷矣(示張才茂)。
X73n1452_p0187c14║   未生已生。是異是同。異則 未生已生。定不相即。同則
X73n1452_p0187c15║   未生已生。初 非兩事 。如何 有常無常。會而難通。果定
X73n1452_p0187c16║   不相即。則 未生。離已生而得名。已生。亦離未生而有
X73n1452_p0187c17║   號。同而究之 。異而推之 。常無常義。終無歸宿。謂之 有
X73n1452_p0187c18║   名無實。豈有真勝義諦。有名而無實乎(問懷慈常無常義)。
X73n1452_p0187c19║   簡則 近無。易則 在平。心無事 而神棲於平。雖萬怪叢
X73n1452_p0187c20║   輳。千險迭至。直以 空平應之 。超然有餘矣。忽細故掛
X73n1452_p0187c21║   心。神泊感慨。即鴻毛飛前 。橫以 為大鵬垂天耳。又烏
X73n1452_p0187c22║   足應他事 哉。故曰。能平險阻。能知險阻。有以 乎(示元 信 )。
X73n1452_p0187c23║   黃帝有二 十五 子。或有姓而無名。或有名而無姓。或
X73n1452_p0187c24║   無名姓。以 山川封地而姓名之 。皆以 奇功 茂勳。而定
X73n1452_p0188a01║   氏族。即我釋迦牟尼如來。降生中天竺國。敝屣萬乘。
X73n1452_p0188a02║   而苦行六 年。得無上覺道。自是世 有佛焉。及說法度
X73n1452_p0188a03║   生。世 有法焉。迨憍陳如等。剃 染之 後。世 有僧 焉。然僧
X73n1452_p0188a04║   之 種族。有剎帝利 種。有婆羅門種。有首陀種。有旃陀
X73n1452_p0188a05║   羅種。惟我世 尊。本剎帝利 種。姓釋迦。嗣佛而後。無貴
X73n1452_p0188a06║   賤。凡剃 染出家者。皆以 釋為姓。如四河入 海。同名為
X73n1452_p0188a07║   海耳。至梁大通年閒。達磨航海東來。為震旦鼻祖。既
X73n1452_p0188a08║   而宗出五 派。派各其源。有號臨濟宗者。曹洞宗者。溈
X73n1452_p0188a09║   仰宗者。雲門宗者。法眼宗者。若智慧清淨。道德圓明。
X73n1452_p0188a10║   真如性海。寂照普通。總十六 字。天下謂之 臨濟宗派。
X73n1452_p0188a11║   予慮十六 字。歷世 易窮。從真字左駢。岔十五 字曰。真
X73n1452_p0188a12║   法元 在。解契恒靈。大吼雷音。慈門師子。右駢。岔十九
X73n1452_p0188a13║   字曰。真三聖秀昌。原遠茂勝光 。日月昭萬古。嘉福佛
X73n1452_p0188a14║   運長。自今而後。既橫抽兩枝。凡我弟子。應宗嗣之 。不
X73n1452_p0188a15║   遵者不孝(法脈宗脈說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88a16║   根塵識三者全 。謂之 人。或謂之 餘。於是三者。能洞然
X73n1452_p0188a17║   窺破。則 當處不見有全 人矣。凡一 切榮辱死生。皆刃
X73n1452_p0188a18║   也。欲使刃 之 不傷 。莫若不見全 牛為嚆矢耳。葢刃 不
X73n1452_p0188a19║   傷 。牛亦不傷 。牛若不傷 。而牛本不全 。則 刃 之 游。亦寓
X73n1452_p0188a20║   言也。嗟乎。以 神為刃 。游於象先。太虗不到 之 地。亦可
X73n1452_p0188a21║   以 宰制 矣。況有形者哉(示元 復)。
X73n1452_p0188a22║   牽近縛。滯近塞。縛則 纏綿難解。塞則 壅遏不通。是皆
X73n1452_p0188a23║   無生之 理不明。緣生境界成熟也。殊不知無生緣生。
X73n1452_p0188a24║   初 無兩條。在眾人則 謂之 緣生。在聖人則 謂之 無生。
X73n1452_p0188b01║   緣生則 身心鏗然。無生則 性天廓徹。即此而觀。外身
X73n1452_p0188b02║   心而窮性天。管取終古不旦。故曰牽滯不難破。難在
X73n1452_p0188b03║   於窮理。理窮。則 無往而非高明矣。高明則 自然。事 到
X73n1452_p0188b04║   即了 。仲 尼曰。顏氏之 子。有不善未嘗不知。知之 未嘗
X73n1452_p0188b05║   復行。此無他。良以 清明在躬。志氣如神。觸處無昧耳。
X73n1452_p0188b06║   大都牽滯習重。病欠明勇 。明則 觀照精密。勇 則 不墮
X73n1452_p0188b07║   現行。鑄情而復性。子其勉 之 (再 示元 復)。
X73n1452_p0188b08║   大凡學道人。一 切都不障礙。只是柰何 自家身心不
X73n1452_p0188b09║   下却難。果然真正男子。直下究竟此箇身心。是我的
X73n1452_p0188b10║   身心。如何 却柰何 他不下。畢竟要見障礙在何 處。這
X73n1452_p0188b11║   些子實能覷得破。十方諸佛底鼻孔。即是民部底鼻
X73n1452_p0188b12║   孔。儻 卒未能薦得。聽貧道醉夢中說。一 上葛藤。與民
X73n1452_p0188b13║   部聽去。此身此心。若要將就柰何 他。當觀何 由而有
X73n1452_p0188b14║   此身。何 由而有此心。葢此身不過四大假合。此心不
X73n1452_p0188b15║   過四蘊湊成。地水火風謂之 四大。受想行識謂之 四
X73n1452_p0188b16║   蘊。即就民部。皮肉筋骨。種種窒礙的便 是地大。痰唾
X73n1452_p0188b17║   血脈津液便 利 。便 是水大。徧體煖熱之 氣。便 是火大
X73n1452_p0188b18║   動 轉助 民部趨走運用者。便 是風大。或謂舉動 運轉。
X73n1452_p0188b19║   皆是心力 。與風大何 與。殊不知中風的人。要舉手舉
X73n1452_p0188b20║   不得。要移足移不得。難道他豈無心力 。如何 手足宛
X73n1452_p0188b21║   然。竟不依他使喚。葢闕風緣故也。此四件 。合則 有身。
X73n1452_p0188b22║   不合則 此身何 在。民部於此。切須諦觀。我身之 四大
X73n1452_p0188b23║   與外之 四大。是同是別 。外四大者。脚下踐履的謂之
X73n1452_p0188b24║   地大。眼前 九江流的水。便 是水大。日常竈裏燒的。燈
X73n1452_p0188c01║   上點的。及一 切日色暖氣。便 是火大。長江送客帆飽
X73n1452_p0188c02║   如飛。林木動 搖。浮萍聚散。便 是風大。此與民部別 。則
X73n1452_p0188c03║   民部此身。又從何 來。葢我之 四大。必感外四大而成。
X73n1452_p0188c04║   此四大。開而言之 謂之 五 行。合而言之 謂之 四大。自
X73n1452_p0188c05║   古至今。並 無一 人。不感五 行而生者。豈民部獨離四
X73n1452_p0188c06║   大而有此身耶。此與民部同。則 內四大。即是外四大。
X73n1452_p0188c07║   若即是外四大者。豈有有智之 人。認踐履之 土。九江
X73n1452_p0188c08║   之 水。竈中之 火。樹頭之 風。為自己身耶。雖至愚之 人。
X73n1452_p0188c09║   愚不到 此。況民部高明者乎。於此粗粗會得。身相即
X73n1452_p0188c10║   輕。身相既輕。便 把死生窠窟子。踢翻了 也。死生尚不
X73n1452_p0188c11║   能動 。其餘榮辱愛憎。又安能動 得。此是學道人。世 諦
X73n1452_p0188c12║   中討便 宜的方子。果然依得。何 累可干。惟四蘊道理。
X73n1452_p0188c13║   較之 四大。推察審究。抑亦微矣。民部於此遇境逢緣
X73n1452_p0188c14║   時。憎愛念起。諦觀此念從何 所起。若從我起。未逢緣
X73n1452_p0188c15║   時。如何 不起。若從境有。無我亦不能起。兩端合。而能
X73n1452_p0188c16║   起者。先推於我起不可得。於境起不可得。豈有兩不
X73n1452_p0188c17║   可得。合而能起耶。這裏民部瞥然省得。雖不謂之 了
X73n1452_p0188c18║   當。生死海中救得一 半。四蘊者何 。領衲前 境謂之 受。
X73n1452_p0188c19║   前 境者何 。前 所謂逢緣遇境時。此境便 是前 境。此受
X73n1452_p0188c20║   離前 境亦無所得。受既不有。想又何 來。想既不有。行
X73n1452_p0188c21║   亦何 來。行既不有。識又何 來。葢是因受所以 有想。籌
X73n1452_p0188c22║   量卜度謂之 想。想善惡未定。忽遷於善。忽遷於惡。往
X73n1452_p0188c23║   返不定。未能決了 謂之 行。行遷流也。忽爾判 然。決了
X73n1452_p0188c24║   是善是惡。毫無所疑。謂之 識。雖四者用處不同。究其
X73n1452_p0189a01║   所由。必因受有想。因想有行。因行有識。此非強配。乃
X73n1452_p0189a02║   自然之 勢 。自然之 理也。貧道上來胡言亂 語。不過教
X73n1452_p0189a03║   家糟粕。未是衲僧 活計。即如古德問僧 。即心是佛。乃
X73n1452_p0189a04║   是頭上安頭。離心是佛。乃是斬頭覓活。民部於此討
X73n1452_p0189a05║   得个 分曉。不要取信 於人。自家直下透得。自然無纖
X73n1452_p0189a06║   毫疑的影子。此是衲僧 的活計。猶不是衲僧 的巴鼻。
X73n1452_p0189a07║   且道如何 是衲僧 的巴鼻。五 老峯前 雲去來。等閒觸
X73n1452_p0189a08║   著民部鼻(示于民部)。
X73n1452_p0189a09║   法名之 重。重於大寶。大寶不過一 期之 極貴。法名則
X73n1452_p0189a10║   由名得義。由義會理。由理行道無阻矣。以 無阻之 梯。
X73n1452_p0189a11║   便 能直登道岸。得登道岸。始謂之 德。故德者得也。嗚
X73n1452_p0189a12║   呼。道德無古今。而包 古今。所以 得之 者。雖匹夫非窮
X73n1452_p0189a13║   也。不幸而失之 。即王天下非通也。況官乃中人之 籧
X73n1452_p0189a14║   廬乎。又法名法親。與俗 名俗 親。斷不可同日語者。以
X73n1452_p0189a15║   俗 名俗 親。形壽盡。更生別 姓。豈可以 今世 之 名姓拘
X73n1452_p0189a16║   之 耶。故得宿命通者。長劫 一 刻 也。而一 刻 之 中。罪福
X73n1452_p0189a17║   形影。昭然在目。若弗更生耳。三定毋自棄。勉 之 (示三定)。
X73n1452_p0189a18║   鐵鉢雖堅。彈之 則 鍠然有聲。清亮幽遠。達耳心空。萬
X73n1452_p0189a19║   歷癸未。與汝雲閒南禪寺相別 。去歲於清涼山坂。忽
X73n1452_p0189a20║   得汝書。開而讀之 。知汝於此箇門頭。得一 隙之 明矣。
X73n1452_p0189a21║   我甚喜歡。南禪親近我者。頗亦不少。而寥寥五 七年
X73n1452_p0189a22║   閒。無一 人寄音言此觀旨。戊子孟夏。汝又無心。同堅
X73n1452_p0189a23║   默大變之 際。請益聊城傅居士紺圃齋中。逆而思之 。
X73n1452_p0189a24║   今昔光 景。如懸寸鏡影像 了 然。且四月朔日。復汝落
X73n1452_p0189b01║   草之 辰。參陪諸上善人。香燈光 中。同音異口勤 禮水
X73n1452_p0189b02║   懺。洗滌前 生之 垢。浣潔此世 之 塵。轉罪為福。轉愚為
X73n1452_p0189b03║   慧。大是好事 。亦當自知慚愧。無負己靈。努 力 精進。必
X73n1452_p0189b04║   以 悟為期。了 達自心。作箇末法中李龍眠。以 筆頭三
X73n1452_p0189b05║   昧。發揮自心光 明。莊嚴三寶。報佛深恩。大抵根無利
X73n1452_p0189b06║   鈍。發心真而精進猛。即得道快。當如發心不真。力 行
X73n1452_p0189b07║   不猛。雖天資高邁。聞見博極。亦徒增知見。培植我相
X73n1452_p0189b08║   根耳。反不若老實頭人多矣。汝奔走四方。孤縱萬里。
X73n1452_p0189b09║   弔影旅邸。不過以 父母在堂。妻屬在下。衣食之 費。大
X73n1452_p0189b10║   不可緩者。將一 片精神。不辭飄泊。博些供 給。以 充 甘
X73n1452_p0189b11║   旨。亦是為人子大關頭處。切勿 嬾惰。負青春。辜白日。
X73n1452_p0189b12║   使父母生憂。妻屬擔慮。此點念頭。便 是自心慈悲三
X73n1452_p0189b13║   昧。如來放光 照世 也。此光 不昧。雖出魔入 佛。皆汝道
X73n1452_p0189b14║   場行履處。亦當衣食供 養父母。豐潔為盡心。又當勸
X73n1452_p0189b15║   父母生大信 心。於佛法中立決定信 。以 娑婆為毒瘴
X73n1452_p0189b16║   之 鄉。極樂為安樂之 窩。盻時盻日。惟望一 旦生彼國
X73n1452_p0189b17║   土。親近彌陀。奉侍 九品菩薩。汝能如此供 養父母。雖
X73n1452_p0189b18║   曾參之 孝。不可異同言也。汝不見堅默。一 歲之 閒。兩
X73n1452_p0189b19║   子繼歿。妻室續亡。遑遑道途。持四喪南歸。即聊城傅
X73n1452_p0189b20║   氏愛女。亦繼堅默乃正而亡。金沙文卿。皆我法門骨
X73n1452_p0189b21║   肉。俱 遭此傷 心不如意事 。以 俗 情言之 。固可痛恨。以
X73n1452_p0189b22║   法眼觀之 。安知諸亡者。非菩薩示此無常光 景。使汝
X73n1452_p0189b23║   曹生恐怖心。悟世 非堅。或未可測。此段因緣。汝還家
X73n1452_p0189b24║   日。近當白於父母。使其亦生恐怖。於西方生決定信
X73n1452_p0189c01║   心。何 異戰陣而撾鼓。鼓所以 壯兵 氣。旗所以 一 眾目。
X73n1452_p0189c02║   即如無常為旗鼓。一 眾生信 心。一 般上根之 人。見幾
X73n1452_p0189c03║   而作。不俟 終日。聞聲便 悟。見色即明。亦是拍盲榜樣。
X73n1452_p0189c04║   豈待搖脣鼓舌。說文字禪。乃開悟哉。峩眉山行期迫
X73n1452_p0189c05║   矣。想盤桓不甚久 也。我初 彈鐵鉢作聲時。即壯行色
X73n1452_p0189c06║   法炮耳。汝輩聲達耳根。竟不省悟。則 眉山歸日。長進
X73n1452_p0189c07║   不長進。未可定。如聞如聞。當自克 責。勿 逐流俗 。珍重
X73n1452_p0189c08║   (示皆聞)。
X73n1452_p0189c09║   吾以 興嚴命汝。其意甚遠。不可忽。而不深思之 。嚴之
X73n1452_p0189c10║   義極廣。聊舉二 三示汝。嚴心以 悟。嚴身以 德。嚴身心
X73n1452_p0189c11║   以 問學。三者苟不廢我言。凡百所當嚴者。得其綱矣。
X73n1452_p0189c12║   我書此戒汝。推汝父教爾庚而來。汝今雖則 年少。未
X73n1452_p0189c13║   知所以 。至於長大。終必知也。噫。種樹方高寸。年多成
X73n1452_p0189c14║   茂陰(示興嚴)。
X73n1452_p0189c15║   眾生橫計。封蔽本心。是故於全 體作用中。疑而不能
X73n1452_p0189c16║   用也。余 以 一 指屈。而問如聞曰。見麼。曰見。此外見麼。
X73n1452_p0189c17║   曰不知。余 喟然歎嗟。久 而示之 曰。我此指一 屈。一 切
X73n1452_p0189c18║   聖凡。一 切依正。無有一 法可伸 者。豈惟此屈如是。法
X73n1452_p0189c19║   法皆然。如一 念生。則 盡虗空界俱 生。無有芥子許空
X73n1452_p0189c20║   隙。可容滅者。滅亦如是。故維摩謂彌勒 曰。一 切眾生
X73n1452_p0189c21║   皆如。又文殊對維摩曰。居士我不來相而來。若初 有
X73n1452_p0189c22║   來。今則 不能見居士矣。由是言之 。則 不來非來。來非
X73n1452_p0189c23║   不來明矣。惟諦了 自心者。情見漸破。於此法門。通得
X73n1452_p0189c24║   一 法。而法法皆了 矣(示如聞)。
X73n1452_p0190a01║   從古至今。大都學道不成者。往往柰何 自家身心不
X73n1452_p0190a02║   下。是故生死愛憎。交加 紛擾。靈臺渾濁。片餉不得清
X73n1452_p0190a03║   寧。總不如生死何 招。愛憎何 成。雖復奔波湖海。尋真
X73n1452_p0190a04║   覓訣。為治身心。或從眼中看得來的。耳中聞得來的。
X73n1452_p0190a05║   攢頭相授。依憑扭揑。又有靜中得少光 景。即為究竟。
X73n1452_p0190a06║   長年終日。弄鬼眼睛。鼓粥飯氣。自家身心毫釐竟治
X73n1452_p0190a07║   不得。設臨顛沛流離之 際。逆順是非之 場。依舊生死
X73n1452_p0190a08║   浩然。憎愛滿腔。紛飛搖蕩。方寸中如著芒刺相似 。此
X73n1452_p0190a09║   葢不知。自身自心來源。既不知身心來源。即此身心
X73n1452_p0190a10║   障礙不淺。如是不唧溜做 去。豈惟大道。終難悟徹了
X73n1452_p0190a11║   當。日用中。敢保 從生至死。未夢見安閒在。何 則 不知
X73n1452_p0190a12║   身源。則 見有身。見有身故。則 受身累。不知心源。則 見
X73n1452_p0190a13║   有心。見有心故。則 受心勞 。肇祖云 。勞 勤 莫先於有智。
X73n1452_p0190a14║   大患莫若於有身。豈欺我哉。且道身心來源處。現前
X73n1452_p0190a15║   此個軀殻子。不過四大合。現前 分別 了 了 。此點妄心。
X73n1452_p0190a16║   不過四蘊攢就。眾生顛倒。妄以 此身為身。此心為心。
X73n1452_p0190a17║   塵沙劫 波。淪墜不已。改頭換面。如火傅薪。蔓延無歇。
X73n1452_p0190a18║   大丈 夫真心學道。何 不猛著精彩。拍胸自判 。發一 片
X73n1452_p0190a19║   決定心志。直下以 四大推身。四蘊推心。逢緣觸境。從
X73n1452_p0190a20║   朝至暮。綿然無閒。歡喜也如是推。煩惱也如是推。推
X73n1452_p0190a21║   來推去。工夫純熟。一 旦身心廓落。蕩然虗明。到 此境
X73n1452_p0190a22║   界。畢竟喚甚麼作身心。喚甚麼作生死愛憎。德修 果
X73n1452_p0190a23║   然擔荷得。真做 得。不惟成佛有分。學仙 有路。管取參
X73n1452_p0190a24║   禪門中。亦推爾不出。德修 聞此語。不免疑他成佛成
X73n1452_p0190b01║   仙 。到 參禪門中。皆是末事 。殊不知禪門向上巴鼻。諸
X73n1452_p0190b02║   佛猶未夢見在。且道如何 是向上巴鼻。十方諸佛在
X73n1452_p0190b03║   何 處。盡在驢胎馬腹中(示胡德修 )。
X73n1452_p0190b04║   一 切眾生見身可得。是謂愚癡。認知覺為心。是謂愚
X73n1452_p0190b05║   癡。且道愚癡現前 。般若在什麼處。仰勞 大眾。助 稱摩
X73n1452_p0190b06║   訶般若波羅蜜多。繞靈三匝。且道般若現前 。愚癡又
X73n1452_p0190b07║   在什麼處。少江若於此聲中。了 得過去心不可得。現
X73n1452_p0190b08║   在未來心不可得。咦。門前 流水長無盡。無限魚龍唱
X73n1452_p0190b09║   鷓鴣(弔沈少江居士)。
X73n1452_p0190b10║   孔子沒。發揮孔子者。孟子一 人而已。夫何 故。葢孟子
X73n1452_p0190b11║   得孔子之 心也。孔子之 心當如何 求。求諸孟子而已。
X73n1452_p0190b12║   欲求孟子之 心者。求諸己而已。自心既得。孔孟之 心。
X73n1452_p0190b13║   得矣。自心如何 求。當於日用中求也。日用閒人欲雖
X73n1452_p0190b14║   眾。不出逆順昏昧放逸而已。何 謂逆。凡不可意處。皆
X73n1452_p0190b15║   謂之 逆。順則 反是。何 謂昏昧。觸道義事 。聞道義言。不
X73n1452_p0190b16║   聳然奮為。因循廢棄。皆謂之 昏昧。何 謂放逸。讀聖賢
X73n1452_p0190b17║   書。全 不體認做 去。見善人君子。略不收斂。情馳欲境。
X73n1452_p0190b18║   神思飛揚。不生自返之 心。皆謂之 放逸。汝等於此四
X73n1452_p0190b19║   種關頭。挺然精進做 去。即經綸宇宙。整頓蒼生。收功
X73n1452_p0190b20║   當世 。垂芳千古。尚且不難。況目前 一 第哉。然求此放
X73n1452_p0190b21║   心。貴在知心起處。起於道義。竭力 充 之 。起於不道義。
X73n1452_p0190b22║   竭力 制 之 。制 之 之 要。又在先悟自心。自心不悟。雖強
X73n1452_p0190b23║   制 之 。終難拔根。根既不拔。工夫稍懈。則 人欲之 芽。勃
X73n1452_p0190b24║   然難遏矣。必於穿衣喫飯處。飲食男女處。迎賓待客
X73n1452_p0190c01║   處。屙屎放尿處。百凡所為。務 審此心。為生於我耶。生
X73n1452_p0190c02║   於物耶。若生於我。生於身中耶。生於身外耶。生於身
X73n1452_p0190c03║   中。如何 不見五 藏。生於身外。則 與自己了 無交涉。如
X73n1452_p0190c04║   他人喫飯。我必不飽也。若生於物。無我應之 。心本自
X73n1452_p0190c05║   無。若無我應。而物能生心。則 擊鍾磬於木偶 人傍。胡
X73n1452_p0190c06║   不見其生心耶。心雖變幻不測。出入 無時。然不出物
X73n1452_p0190c07║   我之 閒。若離物我求心。即如潑波覓水也。若即物我
X73n1452_p0190c08║   是心。又成認賊為子也。離不是心。即不是心。畢竟如
X73n1452_p0190c09║   何 是心。於此參之 。真積力 久 。一 旦豁然而悟。則 孟子
X73n1452_p0190c10║   求放心效驗。不待求於孟子矣(求放心說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90c11║   
X73n1452_p0190c12║   紫栢老人集卷之 五